白先勇曾說︰「我寫作,是因為我希望把人類心靈中無言的痛楚轉換成文字。」又說︰「文學不能帶給社會工業的進步或是商業的繁榮,可是文學有個很重要的價值,就是教育我們如何同情。」

2012年6月4日 星期一

白先勇與王國祥


樹猶如此-紀念亡友王國祥君    轉自中學生網站

作者:文山高中 黃安琪

一●相關書訊:
這是小說家白先勇先生題獻給摯友王國祥先生的散文集。書中作者真摯動人的深情,躍然紙上,其中〈樹猶如此〉一文,則是寫白先勇、王國祥這兩個男人,從青年時的相遇相知,又為了彼此的生命之最,從家鄉到異鄉互相扶持之情,不逾如恆。但不幸的是,那位同樣也歷經學習興趣的轉換跑道,同學於台大物理系的王國祥,卻發現得了頑固的疾病。因此作者以冷靜內斂的筆觸書寫親密至交罹病求醫,卻依然不治身亡的故事,感人至深,亦耐人尋味。

二●內容摘錄:
冬去春來,我園中六七十棵茶花競相開發,嬌紅嫩白,熱鬧非凡。我與王國祥從前種的那些老茶,二十多年後,已經高攀屋搪,每株盛開起來,都有上百朵。春日負喧,我坐在園中靠椅上,品茗閱報,有百花相伴,暫且貪享人間瞬息繁華。美中不足的是,擡眼望,總看見園中西隅,剩下的那兩棵意大利柏樹中間,露出一塊楞楞的空白來,缺口當中,映著湛湛青空,悠悠白雲,那是一道女娲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。(P161)

三●我的觀點:
樹猶如此-這是我第一次讀到白先勇的著作。

<樹猶如此>有一個加註的副題<紀念亡友王國祥君>,自然這是一篇追悼故友的傷逝,懷念在與好友患病後終至往生這最後一段時光的真情之作。奮力抵抗病魔的摧折是生命意志力極高的表現,有很多展現生命力的無限堅強例子,再流露出對生命的珍視及光耀亮潔的真情流露。要抵擋肉身病痛的折耗,還要維繫人與人之間真情相擁的彼此珍惜,無非又是對真性情的洗煉煅鑄。白先勇以自己住所周遭環境的實況,引出與友人王國祥共同攜手整理的相知情。語句其實平淡得宜,不見對字詞的細心雕琢,而是樸實無華的專注於書寫彼此的情誼。共同整理蔓生的植物,並希望能培育出生機盎然的園林景致。直至染病,回憶起過往曾經共同經歷的諸多情事,似乎回憶就代表著生命傷逝的時刻即將到來。心中的苦難悲痛沈重,哪裡比得上摯友所切身經驗對病痛的頑強抗抵,維持那僅有的生命尊嚴。董橋曾在一篇文章中談到<樹猶如此>的動人之處,尤其引了白先勇寫道陪著摯友過最後一個生日,離開時在車子後照鏡中所看到孱弱的病容,心中的悲苦碎裂再也忍不住的相關情節,真誠而不煽情的描寫,當然是文章中最令人動容的片段。

作者與王國祥的交情不只長且深。兩人在對方最特別的時刻都沒有缺席;不論換工作,佈置新居,甚至連生病,都不曾離對方而去。國祥的疾病由於是復發,因此彼此心中都明白它只會更難纏。二十多年後,作者想捍衛朋友生命的心情仍然不變,只希望朋友的病情能好轉。生病期間,國祥的堅強也帶給作者動力去尋遍名醫;可是國祥憔悴的容顏,使作者很難過,因為它的摯友正一步步接近死亡。

國祥的死在作者心中留下一個空洞,如同花園中那棵枯死的柏樹留下的缺口。看完整篇文章,感覺到「真情」之所以珍貴,是因為它是如此難得!有人可以因妻子罹患乳癌而要求離婚,作者對國祥沒有法律上的關係,卻陪伴度過那段飽受折磨、提心吊膽的日子。人生有一個這種知己,應該就已足夠!

看完這篇文章讓我發現,文章不一定非得寫苦才會令人心痛,但寫苦寫到深入心底,那又是文字駕馭功力的表現了。每看一次,總不免又心痛一次,那該是生命中難以承受的牽掛了。

雖然我未曾經歷過那樣的錐心之苦,但透過白先勇的文字,我能夠領悟到那樣的痛。那是他們互相扶持,一起跌撞顛仆走過的路。我想,白先勇除了悲摯友之亡,更應喜一生得此友誼,珍惜擁有那段情,這也不是心腹之交,因他倆早已是一體。是要向佛求了幾百年才會有此生一個知己?還是要積了幾世的陰德才換得這數十載的緣份?或許現在的白先勇看著那道天裂,心中的懷念感恩會多於哀痛吧!

四●討論議題:
1.生命的盡頭終要到來,怎樣才能不留遺憾呢?
2.巨大哀慟造成的缺口,怎麼彌補那一片空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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